Friday, 11 January 2019

La Voile

今天又去La Voile吃晚餐,虽然点的well-done牛排做成rare,回炉重制后还是medium只好捡着凑合吃,不过喝到不少好酒。Rory照常发挥,特别招待了一杯单人份的hot wine,在炉子上烧热,添加了cognac、orange peel、honey、ginger、spices最后放在很别致的中国茶具里,相当养生了。下次去要给他带点枸杞。

同行的social queen和老板无可挽回地两相吸引,光速热烈攀谈起来。刚一见面,老头的面相就令我想起Anthony Hopkins,连说话抑扬顿挫的语气都颇有几分相似。一边品着法国酒一边给我们晚辈随意地分享传奇人生,我这才知道他就是传奇车手Pierre Honegger,年轻时在全球各地参加过Le Mans、Daytona 24 hrs、Grand Prix等数十项顶级大赛,Mazda GTP之父,80年代还去过香港和大陆比赛,Nürburgring累计200多小时,曾经藏车逾50辆。他上阁楼取出相册和平板,给我们展示他的藏车和赛车风姿。Porsche、Mazda自然不用提,各种经典Aston Martin, Jaguar,还有一款罕见的De Tomaso Mangusta。

他和我们讲,你们啊太年轻,其实在不远的过去地球上是没有限速这种东西的,别看Jeremy Clarkson is full of shit,法国乡间小路是欧洲仅存的可以享受驾驶的地方,除了凌晨的autobahn,把名下所有车登记注册在英国和德国,拿美国驾照在法国随便超速警察会直接放行。传说中的法国南部也并没有那么悠然自得,游客众多氛围喧嚣,而在北部的山路上,左右弯道交错连结,彷如一缕波纹,天然的摇摆节奏加之引擎和排气的声浪韵律,简直堪比勃拉姆斯协奏曲。作为老式汽车的忠实拥趸,他自然信奉没有电脑纯粹后驱的原始设计,认为现代汽车电脑控制的EPS/DSC等系统使人车脱节,失去了驾驶的体验、乐趣和挑战。说到现代四驱系统的动力分配和某些垃圾轮胎干地过弯都打滑,他一本正经地说新英格兰的雪天转弯困难怎么办,用手刹漂移才是正解。等不及2019年的第一场雪了,跃跃欲试。

最逗的轶事是有次sponsor day,他带财团老总夫妇分别坐副驾上赛道,所以初始开得比较克制舒缓。丈夫坐了一圈下来难受得十五分钟都讲不出话,而夫人在第一圈跑完后问,能不能来再给点力还要,于是他连开两圈猛的。结束时夫人颤颤地说“I just had an orgasm”。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这段叙述,更令人惊异的是据他所讲这并非个例。还有一次有个女士坐他车,到目的地后说“I've never felt so good. You can do anything to me now. If you stopped on our way in the woods, you could have done anything to me back then.” 最后他宣布了从自身毕生实践中提炼而出颠扑不破的真理——“Driving fast does wonderful things to women.”

除了赛车,他还是一位帆船健将,传说中在帆船俱乐部和海明威有过接触。退役后给时代周刊做摄影记者,满世界各个角落游荡。再后来他在巴黎近郊和美国都开了法餐,由他的两大爱好,或者说事业命名。一家在法国乡间村庄Mauves-sur-Huisne名为Le Volant(The Wheel,方向盘),另一家在Newbury名为La Voile(The Sail,帆)。现在一年五个月的时间在美国,五个月在法国,还有两个月独自一人在海上航行,从Newport出发去欧洲?!显然平时在店里也没什么事情,他说即将把航行时间扩展到三个月,还邀我们去法国做客教开老爷车。我真是无法想象每次一个人在海上航行两三个月是怎样的一场修行历练。

一边翻照片他一边感叹,人最怕的就是步入老年了开始后悔年轻时应该追求一番事业但没有去做,带着悔恨与遗憾了度残生。看着皮肤褐斑满布却精神矍铄,和年轻人交流起爱好来如数家珍的老人,我由衷地敬佩和羡慕。人到能活成这样,到这个年岁不留遗憾,依然保持如此轻松愉悦又健康的状态,实属难得。

午夜临走时两人又抱又亲十来次,欲去还留,约了明晚后晚都来喝。我心想这厮必定从青少年时代开始风流数十载直到年入古稀……精通五门语言幽默浪漫又热爱运动的法国人真不是盖的。后来发现其实老头是瑞士人,只是会讲法语经营法餐而已。Oh well,欧洲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Saturday, 21 April 2018

与徐星相遇

作为中学时代就接触到徐星的读者,今年得知徐星来BU进行三个月residency是万分兴奋的。对徐星的了解始于《无主题变奏》和《剩下的都属于你》,两部似乎是他仅有的出书的作品。当年他的身份是与刘索拉齐名的中国现代派作家,地位在主流社会虽称不上显赫,但两本书横跨近二十年也是文坛一桩传奇。(亦有资料称他于1996年已完成了《剩》的写作。)

近年对于徐星的活动疏于了解,才得知早在2000年左右他便转型开始了独立电影的创作,2002年导演了他的处女作《崖畔上画下你眉眼》(Faces on the Cave Wall)。紧接着在2003至2004年《剩下的都属于你》(Et tout ce qui reste est pour toi)中、法、德、意、西语版本陆续出版,人气高涨的同时,他也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纪录片的拍摄上。十年前徐星带着《我的文革编年史》赴美在USC访问一年,2015至2016年他访问了美国和欧洲的一些知名高等学府,并放映了《罪行摘要》(Summary of Crimes)。今年在BU和Harvard的访问使我们不仅有机会回顾了他的前作,并先睹了他二月赴美前刚刚完成剪辑的新作《腊月三十日到来》(The Day of Reckoning)。

三部电影,三场放映,选在了三个不同场馆。《罪行摘要》在BU Jacob Sleeper Auditorium放映,《我的文革编年史》(A Chronicle of My Cultural Revolution )在Harvard Ed Portal放映,《腊月三十日到来》则选在了中国城的Pao Arts Center。感谢南都网易新京报曾经对前两部作品的报道,这里简要提一下最新的《腊》。拍摄以嘉兴图书馆范笑我追溯弘一法师遗物的下落为线索,以沈雪华的叙述为主,通过她与蔡大可两人的爱情故事折射出1949年建国后人民命运的变迁。蔡与其父均是传统的知识分子,与弘一法师私交甚好,获赠了大量遗物。两人婚期正直建国后不久,由于各地设立了抓捕反革命分子的指标,1950年蔡被冠以反革命分子头衔打倒关押至1965年。丈夫被逮捕后,沈被“借走”家中钥匙,遭到抄家,所有财产被运走,只有弘一法师的钵和一串佛珠幸存。得知丈夫身亡的消息,无儿无女的沈迫于政治压力改嫁。但1965年蔡突然出现在了家门,“起死回生”的蔡才发现父母已经双亡,家产荡然无存,妻子也成了别人的老婆已经育有子女。尽管如此两人感情犹在,重新开始通信,又正值十年动乱,无家可归的蔡再度入狱辗转青海,两人之后一直保持通信二百余封。1984年蔡出狱返乡,沈的丈夫禁止她与蔡来往,沈决定离婚追逐爱情,在法院判决离婚后,这对被时代硬生生拆散的鸳鸯终于重聚。动乱期间蔡家还有一部分书画寄存在寺院,但字据已经遗失,寺院坚持声称先人赠予的礼物不得收回。蔡爱好收集钱币、邮票和烟标,并将不同烟标根据字样编排为六册故事集,讲述他与沈动乱时期的爱情。

片名《腊月三十日到来》出自弘一法师的横幅,原作已经遗失,但蔡仿写了一副挂在家中,意在正如旧时商户年底结算一年往来盈亏,世人之为善为恶亦必有清算之日。

放映后徐星老师回答了观众问题,并亲切地和学生们进行了交流。有幸与徐星老师短暂攀谈,得知他已经拍摄了两部纪录片的素材,接下来将着力于剪辑制作出两部新片。其一是对旧社会二十余名在地主家工作过的长工的访谈,受访长工表达出的一致信息是旧社会具备迁徙自由,没有收到阶级压迫;其二是对一位被安插在物理学家束星北身边的学生的采访,讲述了他的间谍经历。

徐星老师最后叮咛我们,作为海外学子,尤其是自然科学领域的科研工作者,不一定要自己有什么行动,但一定要保持对祖国历史和现状的关注。

Monday, 23 October 2017

Quick note on Sony WH-1000XM2 and Bowers & Wilkins PX

Recently acquired both WH-1000XM2 and Bowers & Wilkins PX and this is a quick note to remind myself of my listening results and also to echo several somewhat negative reviews on B&W PX I've read online. The decisive factor for me to keep the 1000X and drop the PX is audio performance with ANC on.

Audio: With ANC off, both sound lovely Obviously the. With ANC on in flight mode, however, Sony wins easily. The 1000XM2 is considerably more dynamic, open, and rich, whereas PX sounds completely flat, muddy, and lack of clarity in details. ANC does ruin the PX's sound quality.

ANC: Easy win for 1000XM2, which is on par with Bose's ANC performance. PX is pretty good but not as excellent as the two leading competitors.

Design and build quality: The metal, real leather and honeycomb on the PX feel premium and well made. The L/R audio lines are beautifully inlaid in the grooves of the curved metal structure. It doesn't fold but comes with a quilted leather pouch. On 1000XM2, the cheap plastic makes it feel, well, cheap. Part of the headband is metal though. The XM2 folds at the plastic joints and seems prone to structural damage like its predecessor. It comes with a hard case—uglier, but better protection.

Features: 1000XM2 can function as a conventional headphone without needing external power when wired. PX, on the other hand, always requires power whether in wired or wireless mode, although USB C is a plus.

Verdict: I fell in love with the PX design instantly, and having to choose 1000X breaks my heart, but, the ears want to hear what the ears want to hear.

Reference: Audeze LCD-XC with crappy DAC/amp.

Test tracks: all at 16 bit / 44.1 kHz or 24 bit / 96 kHz
The Flower Kings - A King's Prayer
Opeth - The Lotus Eater
Radiohead - Subterranean Homesick Alien
Deathspell Omega - The Synarchy of Molten Bones


Thursday, 10 August 2017

到不了

 一直在试图忘却,让自己变得超脱,享受当前的生活。我深知不该有任何怨言,但也发觉到已经很久以来没有真正的快乐。一时的安逸并没有令我麻痹自己,却时而勾起过去的喜怒哀乐,或是惊奇与平淡。只可惜零零散散的交集过后,人,总是终究成为各自的过客。每每目睹物是人非之时,总是最难过的心境,惋惜,惆怅,更是惘然。

我也隐隐有所警觉超脱不过是冷漠的代名词,而且真正快乐所需要的基础是永恒。怎奈过往浩若烟海,唯一的常量只有自己。这仅是人世间再平常不过的悲剧,但还是直教人止不住地悲哀;对自己没有交代,惴惴不安,乃至生发出惶恐。以为closure会带来闭合与解脱,但似乎从未有过机会或是从未奏效。只怪我茫然不自知,抑或这难以捉摸神秘的解根本就不存在。

过去的努力生活仿佛都是徒然,冷观现在的生活谁说又不是呢,区别大约在于我已不会奋不顾身了。一个徒劳的轮回,一次又一次徒劳地上演,除了被裹挟着应对,我深感无路可循,唯有焦虑地等待下一个轮回寄希望于一个异常的出现将这一切打破。恍然一世宛如数个不同的人生,连结这些片段的只有充斥内心一成不变的思想和本源之根,以及那份从容审慎中往生挥之不去的痛楚。

大概需要变得更加健忘,依赖时间渐渐风化,唯有如此才可一直活在此生中,尽管麻木。

Thursday, 21 January 2016

有些话未能说出口,比如“我不能没有你”,比如“你这是在要我的命“,”比如“毕业就结婚”。因为觉得太过显而易见,肉麻浮夸,忸怩作态,又或是在等待时机。未说出口的真实想法大约仅存这些。

在强忍着出离愤怒气馁和绝望时,“求求你理智一点冷静沟通不要再胡闹再骗人”是我能说出口的最卑微的话。就哄骗而言,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不仅不会甜言蜜语,况且原本品性也不会与任何人多费口舌。

终有一次,对一个人把话说尽,便也走尽了路。内敛延续;尽管隐是难解的风度,但一如既往的是心意彰明昭着。

Sunday, 3 January 2016

How does one feel upon loss of the only cherished hope?


Dead.

立场不同的人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何况两个坚持自我的人。原以为相同契合的人实则正相反,人对自我的描述竟可以南辕北辙,起初的掩饰必定是短暂的,本性最无法抑制。可一旦陷入其中,要我如何轻易结束?情绪扭曲事实,道理与感受的冲突,是非对错的争辩,无休止的发泄与暴怒,缝缝补补两三年,没有恨,只有哀怨。

为何没有看到这结局?怀抱最高期望,倾尽全部心血,仍不愿相信目睹的执迷不悟,这就是自欺欺人吧,亦或是我爱得自私。哪怕此时甘愿再让步,却已然太晚,君不待我恣寻欢,我枉待君空追忆。

一无所有,仅剩下永恒的回忆无以忘怀。那些定格在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是纯粹的美,真诚、热烈、纯洁,亘古不变;永葆那份温存不会逝去。

Wednesday, 30 December 2015